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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朵质朴纯真的琼花——记扬剧著名演员苏春芳  

      1988年五月, 江苏、安徽、上海三地扬剧精英聚会浦江, 为参加上海扬剧广播电视大奖赛的最后决赛, 争奇斗艳, 各奏其能。来自扬剧故乡扬州的著名演员苏春芳,以她那委婉深沉的唱腔、精雕细刻的表演, 声惊四座, 艺夺群芳, 终于以能的最高分, 撷求“ 白玉兰金奖” 榜首的桂冠, 实现了她多年的宿愿“ 为扬剧争一口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 苏春芳今年四十二岁, 却己从事扬剧艺术事业近三十年。她十三岁考入江都县扬剧团学艺, 被团内老艺人看准是颗好苗苗, 第二年即送她进江苏省戏剧学校扬剧班深造。在为时二年的进修期间, 这个来自邓江县的农村姑娘, 十分珍惜这一难得的学习机会, 她每天都是“ 起五更、睡半夜” , 从未休息过一个星期天。一句唱腔, 一个动作, 都要反复地勤学苦练, 刻苦钻研, 决不轻易放过。戏校老师赞她是“ 唱不死, 翻不死的辈丫头。” 正因她这种不怕苦不怕累的坚强毅力, 才练就了一副好嗓子, 一身硬功夫。在戏校结业汇报演出《白蛇传》, 时, 已崭露头角。她所扮演的白素贞, 文武兼备, 唱做俱佳。一曲《断桥, 情真意切, 凄楚动人一出“ 水斗, , 武功扎实,动作飘逸。连踢十二根花枪准确无误。学成回团, 受到领导重视和老艺人的扶持, 为了让她有较多舞台实践的机会, 年方十八的春芳即挑起大梁。《双玉蝉” 初试锋芒,使之脱颖而出《香罗带冲反复磨炼, 显得炉火纯青。由于这两部成名戏的主人公, 都是悲剧人物, 因而给观众留下的印象是“ 苏春芳的苦戏最拿人” 。“ 拿人” 系扬州土语, 意即扣人心弦。其实并不尽然。春芳的戏路子很宽,她从艺近三十年来, 在舞台上塑造过二十多个不同类型的角色, 其中有悲剧人物, 也有喜剧人物, 甚至还扮演过类似丑角的彩旦, 还演过多部现代戏。如《杜鹃山冲中的柯湘衣洪湖赤卫队》中的韩英《江姐冲中的江雪琴等, 都曾受到观众的喜爱。要说“ 拿人” , 这些戏也很“ 拿人” 。

         她所扮演的“ 双玉蝉冲和《香罗带》中的两个蒙冤受屈的善良女性, 之所以在观众中留下深刻的印象, 其原因不在戏苦, 而在情真。春芳特别塑造舞台形象的一大特色, 就是十分重视一个“ ‘晴” 字, 以情感人。以她的代表作《香罗带》中的林慧娘为例这是一个感情波澜起伏很大的人物。要准确地把握角色的内心世界, 从而设计出符合人物当时心境的形态动作, 是很不容易的, 苏春芳是个感情丰富的人, 她能较快地理解和深入角色,当她揣摩剧中人当时的悲切心情时, 常会泪流满面、泣不成声。但她懂得作为一个戏曲演员光有感情是不够的, 而是要为塑造一个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进行艰苦的探索。经过几个不眠之夜, 她终于找到了林慧娘“ 被疑” 、“ 遭逼” 、“ 蒙冤” 三个典型环境中的一条感情流水线。随着这一波峰浪谷的情感流程, 把人物的内在感情与外部形体结合起来, 达到神体和谐的艺术效果。扬州扬剧网www.yangju.cn
 

          苏春芳在表演上从不追求单纯的形式美, 而是一切从人物的思想感情出发, 形从于情, 常常把传统表演程式与人物内心活动结合得恰到好处。如林慧娘满腹委屈、一腔怨恨、忍辱含羞、痛楚万分时唱到“ 肝欲裂, 肠欲断, 心如火焚” 时, 随即一个转身, 从胸前横拉过去一幅洁白的水袖, 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刃, 深深扎在胸前, 这虽是一般的表演程式, 但用在这里, 却是神来之笔, 既贴切又富有美感。
        苏春芳有一副清脆嚎亮的歌喉, 但她从不哗众取宠。而是力求声出于情, 寄情于声, 达到声情并茂。仍以林慧娘为例慧娘在狱中得知自己即将间斩的消息后,与亲儿见最后一面时唱到“ 儿啊花开千日终有谢, 人生百年终须别⋯ ⋯ 。” 这段唱把当时慧娘心灵深处的凄情苦味吐露得淋漓尽致。是声是情是泣是诉已完全交织在一起, 以情牵情, 使观众在不知不觉中潜然泪下。 重“ 情” 并不轻“ 声” 。春芳对于扬剧音乐的演唱技巧是下过一番苦功的。扬剧音乐源于古老的广陵清曲,清曲是种坐唱艺术, 不化妆, 也不表演, 完全靠唱来表达词意, 因此它对于演唱技巧十分讲究, 在“ 气” 、“ 节” 、“ 字” 、“ 口” 、“ 切” 、“ 声, , 、“ 音” 、“ 腔, , 、“ 动” 、“ 情” 等方面都有一套完整规范, 它要求演员通过严格的训练, 达到字正腔圆。春芳早在省戏校进修期间, 就曾受到清曲名家的指点, 基础比较扎实。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又受到扬剧艺术流派的薰陶。著名的金运贵派、高秀英派,先其是华素琴派都对她的唱腔产生过重大影响。但是她不宗一派, 而是博采众长, 自辟蹊径。因此她从艺三十年除了她的启蒙老师之外, 从未正式拜过师, 但是她告诉我“ 在她心目中的老师, 却可写出一长串名单。” 前辈艺人创造的流派精华, 她反复咀嚼。同辈艺人的优美唱腔, 她认真汲取。在兼收并蓄的基础上, 创造自己的演唱风格。她的唱腔缠绵委婉、潇洒舒展、朴素典雅、韵味醇厚。行家们评论她的艺术特色“ 既非清幽的丹桂、芝兰又非璀璨的牡丹、芍药而是一朵质朴凝重的扬州琼花” 她柔中寓刚, 俗中含雅, 于清秀中见雄伟, 既有浓郁的乡土芳香, 又有清新的时代气息。这的确是扬州文化兼有南方之秀北方之雄的传统风格, 也是扬剧艺术个性的具体体现。
     苏春芳的唱腔, 虽还没有形成一种艺术流派, 但她的独特风格, 在扬剧观众中已具有相当的影响。近几年来, 上海、南京音像出版部门, 为适应听众的需求, 为她录制的扬剧唱段磁带, 已出版发行了三十多盒, 这在扬剧演员中是首屈一指的。这些磁带畅销于苏、皖、沪城乡扬剧流行区域, 可见群众对她的唱腔挚爱之深。一切艺术竞争, 首先是人才的竞争。人才的多寡,决定着剧种的盛衰。扬剧这一古老的剧种, 要能在当前激烈的竞争中, 重新焕发青春, 取决于能否造就一批胸有抱负、执着追求而又脚踏实地、锐意进取的中青年艺术家。这是历史赋于当代扬剧艺术工作者的光荣使命。春芳是演员又是戏校教师, 肩挑两副重式我们衷心期望她珍惜三十年艺术成就, 认真总结, 开拓前进, 承前启后, 继往开来, 为发展八十年代新扬剧、为培育一代新人作出新贡献‘